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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鬼白】眇之鱼(一)

第一次尝试古风文,结果就……写崩了QAQ

文笔渣,ooc,想哪写哪莫考据,凑合看吧,求轻拍。


【正文开始】

昆仑之北有水,其力不能胜芥,名弱水。弱水又北三百里曰虢山,西有虢国。虢王白乾年五十有六,得独子。其母尝饮弱水,梦羊有四角当背上。该子降生日,天有五色祥云,时冬至已过,小寒未满,百花盛放,人甚以为异。故赐单名泽,无字,无号。

 

“孝敏卿,听闻夫人近日亦产下一男婴,可否忘了与孤的约定?”早朝后,虢王命人叫住正待匆匆离去的右丞相,屏退近侍,观四下无人,提及来意。

“臣不敢……”右丞相加进惶恐的行礼谢罪,“只是犬子不才,怕当不起皇子伴读之责。”

“区区婴孩,能看出什么。没旁人,又何必如此拘礼。”叹了口气,看着依然毕恭毕敬的大臣,白乾有些感慨,“若是女子,可结鸾凤之交。”

“陛下说笑,臣草芥之身,怎敢与皇家攀亲。此番戏言不过是年少无知,还请陛下莫要当真。”

眉毛抬了一下,身着玄色锦袍的男人瞪了垂首躬身的臣子一眼,“如此,是要让孤言而无信吗?”

“臣不敢……”那人直接跪在了地上,“只是孽子诞辰家宅阴云笼罩,此子不祥,实是怕碍了龙嗣气运。”

头深深的磕在地上,他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一眼白乾。

为了推辞居然连诅咒孩子的话也说得出,虽然向来对于这样的事情有些忌讳,虢王这次却并不相信他这右相,眼神有些冰冷,盯着趴跪在地上的人看了半天,终究只是摇了摇头。

“平身,五岁后送进宫给白泽当伴读,再推拒,寡人就下诏了。”

“喏。恣君之意。”慢慢站了起来,加进还是低着头,仿佛对墙角石砖上的青苔着了迷,不错眼珠的盯着那一小片夹缝中隐约透出的绿色。

拿这样的总角之交没有办法,白乾很是焦躁,想发火又找不出什么理由,沉默了半晌问道:“与名否?”

“未曾,陛下如若不嫌,请为犬子赐名。”听到这个话题终于抬头,对上面前人的眼睛,加进的身体几乎不可察觉的抖了一下。

看到对方终于有反应,心情好了一些,玄袍男人沉吟了一下,“加知,如何?”

“知,识也。心徹为知。”他说着观察着那张不动声色的脸,“还望此二子,能如你我一般,彼此相知。”

一直冷静的朝服臣子,眼里仿佛波动了一下,虢王眨了眨眼,再看却见那人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,心底失望的同时也没了兴致,“字号且虚席以待,稚子尚幼,待大些后择成而拟也罢,你便退下吧。”

“喏。吾王万岁。”深深行了大礼,右丞相后退着离开了偏殿。

直到走下正殿的台阶,脚踏到平地上,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地,加进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,苦笑着回头看了眼青砖碧瓦的宫阙,眼里的情绪深不见底。

终究还是没能替儿子挡掉这命运,所谓伴君如伴虎,其中辛苦也如鱼饮水,冷暖自知。

加知。

还望是个知时达变之人,莫要像自己这般知其不可为,依然动了心。

 

“太子殿下,晨课要迟了,再不走先生会罚的。”墙根下,一黑衣小童肩上托着一白衣小童,他双手握住肩上人的小腿,冷静的说。

白泽正扒着墙头等晨沐的宫女出来梳妆,闻言有些不耐烦,“说了多少次了,不要叫我太子殿下,那些人这么叫,你也这么叫么?自从娘亲……走了以后,就再没人叫过我的名字,连父王也……,怕是大家都已经忘记我还有名字了。”

那人说的可怜,加知有些动容,虽然父亲一再告诫他不可直呼太子殿下名讳,他还是松了松嘴,唤了声“白泽”。

白衣幼儿喜笑颜开,弯着眼睛低头看了他一眼,被明亮的笑容晃了一下,手上差点泄了劲儿,稳了稳神握紧那人的小腿,继而又缓缓开口,“真不知道宫女梳妆有什么好看的,你隔三差五就要偷跑来,被陛下和太傅知道了,定要受罚的。”

“你可不要告密啊!”大概是害怕了,肩上的腿抖了一下。

“这你就不懂了,女孩子多可爱啊,又漂亮、又温柔、摸起来还软软的。”白泽说着说着竟有些兴奋,“乳母出宫后,父王就把其他侍女也支走了,每天都跟一群宦官还有臭男人在一起,想想都烦得要死。”

所以自己也是那些“臭男人”之一了?心下不悦,加知动了动肩膀,把受力点偏了一下。

“说起来,让你找的那本书怎么样了?之前我在御花园玩的时候听见两个侍卫讨论,内容特别刺激,能找来的话给你也看看。”浑然不觉身下人的怒气值在上升,白衣小童仍兴致高涨。

皇家的孩子玩乐原本就少,且虢王对这个独子期望甚高,白泽的活动和娱乐都格外受限,仗着加知机灵办法多,平日他拜托这个发小搞了不少新鲜玩儿偷偷带进深宫,这次也毫不客气的提出了要求。

不过六七岁的垂髫稚子,竞要学宫里那些野路子找什么禁书,听名字就知道定是男女之事那些下流的东西。被拜托的人愈发不快,语气也变得生硬了起来,“我跟你年纪一般大,倒是去哪里搞这种大人的东西?”

平常的他绝不会找这种理由,但此刻为了回绝那色坯,不得不搬出“冠冕堂皇”的借口。

“你!上次连太祖墓里传说中的蛟珠都能盗出来,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回去,我信你没办法才有鬼!”气得嚷嚷起来,白泽口不择言的喊道。

撤开了手,肩膀一斜,身上的人就一个不稳栽了下来,加知在人落地前一兜,抱着白衣小童就掩进了旁边的灌木丛,顺手捂住他的嘴,警惕的看着周围。

自知说错了话,白泽忽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忽然严肃起来的朋友,这样的形势让他觉得好像在玩什么游戏一样刺激,不由得又害怕又兴奋,直到脸憋得通红有些喘不过气,才呜呜呜的拽着黑色的袖子把捂住自己鼻子和嘴的手拿开。

“不是说好再不提这件事的吗?”有点生气的看着白泽,加知眉头紧锁,“让人知道了,不仅我全家要掉脑袋,你怕是也要被重重责罚。”

“我……”有点不敢看那人的脸,虽贵为太子,白泽还是嚅嚅的道了歉,“对不起,你不要生气嘛,我以后再不敢了。”

他伸出右手,拉过对方的手臂,把小指互相绕在一起,“我发誓,此后再说这事,就天打雷劈。”

嘴再次被捂住,加知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阴沉,“别动不动就发誓,你到底是在哪里学的这些糊弄女孩子的把戏。还有,我也不想你被天打雷劈。”

“这么舍不得么?”笑嘻嘻的男童眼角的朱砂胎记都皱了起来,“没想到你平常那么冷彻,对我还挺上心的,真是够朋友。等我登基了,一定封你个护国大将军做。”

“别搞错了,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。”黑着脸的幼儿有着超出他这个年龄的成熟表情,“更何况,哪次不是我代你受罚的,就算劈也劈不到你这个真龙天子身上,倒霉的还是我。”

 

直到二人到了南薰殿,白泽才意识到加知所言不虚。

半路耽误了许久,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半个时辰。悠闲喝茶的古板太傅看不出怒意,只是淡淡的叫太子伴读伸出双手。

戒尺抽在皮肉上的声音让人心惊,而被罚那人只是咬紧双唇,面无表情的看着手心变肿继而淤血,最终绽开朵朵殷红。

白泽眼里含泪,想阻止又害怕,在加知眼看就要倒下的前一秒,最终咬了咬牙扑过去抱住因自己受罚的挚友,用身体挡住即将再次落下的戒尺。

想象中的痛没有落到身上,颤抖的睁开眼,发现太傅已然放下了胳膊。

“您是太子,臣无权责罚,他是代您受罚。太子殿下,您要记住,生在帝王家,自己的事永远不是一个人的事,总有无辜或不无辜的人要背负您做出决定的后果。”说完,老头儿拿起书,继续念起五经六艺。

 

加知被打后一周都没有进宫,再次出现时,手上依然缠着一圈白色的绷带。

被惶惶不安的心情折磨了一周的白泽又红了眼眶,放课后,他拉住伙伴,悄悄塞给对方一个小瓶子,“这是我托小安子寻来的,说是对皮肉伤有奇效,是宗人府最受欢迎的药。”

瞥了一眼满脸担忧的皇子,黑衣小童接下药瓶揣进怀里,“殿下不用太自责,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疼,我皮糙肉厚,抗打。”

谁知听了这话白泽更加激动,一把抱住了他,“不行,你不能受伤,我不许别人伤你。”

心头微微泛起一种莫名的情愫,加知闻着那人衣服上的龙涎熏香,觉得有些眩晕。

“你要是被打坏了,谁去帮我找书啊!”

只一秒,感动就不见了踪影。

“谁会去!帮你!找书啊!”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。

 

虽说书的事情不了了之,白泽还是听话不少,迟到旷学的行为再没发生过。加知还是会隔三差五给他带些民间有趣的小玩意儿,还是会在他对着宫女犯花痴的时候冷嘲热讽。不同的是随着年龄增长,在二人共同学完基础的四书五经六艺后,皇子开始习治国,臣子则偏重于兵法和骑射。

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过总角之年,是年秋猎后,白泽找到身形已比他壮上一圈,也高出半头的友人,眉宇间是掩不住的欣喜,“此番秋猎本殿射中了只狍子,父皇终于允诺我出宫的请求了。”

没被他的欢欣感染,对方只是冷淡的抬起了头,“太子逛妓院要是被发现了,您的罪己诏怕是要遗臭万年。”

这么多年,不仅身材更孔武有力,口舌之能也不断见长,白泽恨恨的瞪着他明显打不过看起来也说不过的对象,“本王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?话说回来,就算我想去也有心无力,父王只准了去你家,其余地方仍是不可。”

加知略有些诧异,又一思衬便明白了虢王的用心。太子打小便是个六根不净的主儿,出宫的念头也动了不知多少年,如今被迫答应,还是留了一手。只允了去右丞相家表面上是为了白泽的安全,实际是要他和父亲一同看好虢国未来的君王。

平平安安是基本,若真惹上麻烦染了什么孽缘,到时候也可怪罪在丞相一家,更有甚者可以拿他这个伴读当挡箭牌。

背后冷汗滑过,他不得不承认虢王思虑周全,更明白了父亲一再强调“最是无情帝王家”的含义。

白泽,也会变成这样的皇帝吗?

抬眼看了看没什么心机还弯着眼睛乐呵呵的皇子,加知心里五味杂陈。
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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